“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出去,”阿仁讲,他已好久没有和人约会,心跳声响得都要掩盖掉他讲话的声音:“看电影,音乐会,或者只是喝一杯咖啡。”
他与她其实是真的曾构建过一个家的:女人。男人。老人。柔软婴孩。家。如今Jordan企图将这个家偷天换日成家家酒的家,任意时空都能存续,没有风雨能够摧毁,一无所有也够坚固,凭借笑脸即可开门,嘴角幅度必须夸张。他想和她住进这样的家。
从没有人告诉过他:那黄色的树林里永远都有两条路。世上唯有死亡这条小路,会在你人生中一次又一次地,周而复始地出现。
“阿仁。”阿孝又喊一遍他名字,把枪卸下:“是哥哥。”
劫犯笑起时俊朗温文,眼角折出几条纹路,左眉上方有道下凹痕迹,不知来历的旧伤。警察咬着甜腻点心,神思游荡。
声音分明紧绷,一点红仍单刀直入,好似下过很大决心:“你跟着我没有好日子过。”
舟中人拥毳衣炉火,望见他来,眼里盈盈笑意,未等他放下帷帐便将自己往边上赶了赶,在并不宽敞的空间里给他挤出了个位置来。
他看着对方将深棕碎发别至耳后,舀起小勺汤水喂进口中,温柔与往常无异。胸口如堵入千斤海绵,酸涩沉重得叫他不知如何呼吸,他再一次无意义地喊他:“……前辈。”出口便后悔,懦弱像撒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