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他也不再叫妻的名,只盯住妻的幻象,一双眼含着泪缠人地去望,很亮。眷恋。哀恸。一瞬不错。
这拥抱让阿仁觉得安全,像在母亲怀里一样温暖。他想起母亲,便在黑暗中静静地掉下了一点眼泪。
“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出去,”阿仁讲,他已好久没有和人约会,心跳声响得都要掩盖掉他讲话的声音:“看电影,音乐会,或者只是喝一杯咖啡。”
他与她其实是真的曾构建过一个家的:女人。男人。老人。柔软婴孩。家。如今Jordan企图将这个家偷天换日成家家酒的家,任意时空都能存续,没有风雨能够摧毁,一无所有也够坚固,凭借笑脸即可开门,嘴角幅度必须夸张。他想和她住进这样的家。
从没有人告诉过他:那黄色的树林里永远都有两条路。世上唯有死亡这条小路,会在你人生中一次又一次地,周而复始地出现。
“阿仁。”阿孝又喊一遍他名字,把枪卸下:“是哥哥。”
劫犯笑起时俊朗温文,眼角折出几条纹路,左眉上方有道下凹痕迹,不知来历的旧伤。警察咬着甜腻点心,神思游荡。
声音分明紧绷,一点红仍单刀直入,好似下过很大决心:“你跟着我没有好日子过。”